空气骤然凝固，朱威打了个寒颤，牵强的笑容来到嘴角。
“我还有事，就不打扰你们了，你们聊。”
说罢，朱威不给这二人反对的机会，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。
林素端起酒杯，抿了一口，慵懒的姿态，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。
“坐吧，我可不想仰着头跟你说话，脖子会疼。”
只见林素嘴角浅含笑意，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顾晏。
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，“今日之事，是不是你做的？”
尽管是一句询问，语气却肯定十足。
林素也不否认，“没错，这场戏是不是很精彩？”
得了回答，顾晏眼眸微眯，周身迸射出摄人的冷意，似是要将林素拆裹入腹。
见状，林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，全然没有将顾晏放在眼中。
半开着玩笑道：“别这么看着我，不然，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顾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，钳制住林素的下巴。
“你应该知道，惹了我的后果是什么。”薄唇微起，语调低沉清冷。
纵使面对强权，林素依旧不慌不乱，非但不惧，反而轻笑一声。
“所以呢？你是要杀了我？但是我赌你不会动手。”
顾晏并非蠢到和周晓晓一样，在展览上搞这种动作。
这一点，林素清楚。
不过背地里，她也不会给顾晏机会。
望着林素倔强的神色，顾晏竟一阵恍惚。
尽管这张脸，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，可现在看着，却无比的陌生。
胸腔中的那颗心，莫名乱了一拍，而后又恢复了冷寂。
“你很聪明，但是你不应该对周晓晓动手。”
说话之余，顾晏将大手逐渐收紧，指甲也泛成了白色，如一位地狱中的修罗。
下颌传来的阵阵微痛，使得林素忍不住眉头紧皱，却依旧不甘示弱。
“看你这么生气，是因为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衣衫不整的从别人房间里出来，心里应该不好受？”
不得不承认，林素这是在故意触碰顾晏的底线，她就喜欢看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。
“林素，你可真是好手段。”
虽然顾晏依旧面无表情，但林素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恼火。
得意一笑。
吃了痛的她，猛地甩开了顾晏的手。
“有件事情你应该不知道，这场计划，本来是你的好夫人为我准备的，我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，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林素并非是什么圣母，若是要算计她，那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。
得知此事，虽早就有这方面猜测，但顾晏还是不禁生出了一点儿恻隐之心。
心中竟有了一个念头，觉得幸好不是林素被那么多人围观。
方才的怒气再也提不起来，铁青着脸，不忘警告一番。
“周晓晓不是你能动的，我劝你，最好收起你的心思，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歪心思。”
顾氏和周氏之间的纠葛，顾晏并不想让林素牵扯进来。
一来，只是不愿有人影响他的布局，成为绊脚石。
二来，尽管不想承认，但不得不说，顾晏是在保护林素。
虽然，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番心思。
不过顾晏终究是顾晏，就算是有其他想法，也很快会被他抛之脑后。
商人，永远都是以利益为中心。
林素却不知顾晏心中所想，此番言语，也被她认为是在维护周晓晓。
自然是不会让顾晏得逞，清冷的声音响起，不带有一丝温度。
“那就请你一定要看好周晓晓，否则她哪天缺个胳膊少条腿的，可就不要怪我了。”
显而易见，林素这是在威胁顾晏。
二人四目相接，低沉的气压使得整个展厅的温度都降了不少。
不远处一直在观察林素和顾晏的朱威，搓了搓胳膊。
忍不住吐槽，“这两人撞到一起，简直就是冰河世纪。”
眼看着顾晏离开，朱威匆匆上前，“你们说什么了，怎么看着谈的不太好的样子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素未曾将她和顾晏之间的恩怨告知朱威。
转移了话题，“我们去找诺姆吧，你不是一直想让他帮你指点指点吗？”
知道林素不愿提起此事，朱威也不继续执着。
活跃着气氛，“这话说的，好像你不想让诺姆给你点建议似的。”
随后，二人一同来到人群中，诺姆正和几位陶瓷界大师相互切磋。
林素和朱威站在身后，静静聆听，时不时提出一些意见。
引来了诺姆的注意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素二人。
“你们是？”
“朱威。”
“L。”
林素用的并非是她的本名，而是在陶瓷界的艺名。
得知他们的身份，众人诧异。
尤其是看向林素的眼神，除了惊讶之外，还带着敬佩。
“没想到和诺姆大师齐名的L竟然是这么年轻一个小姑娘。”
“从L手中出来的作品，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个二十几岁女娃娃的手笔。”
“果然是年轻有为。”
一时间，众人的吹捧不断穿进林素的耳朵，恨不得夸出花来。
纵使面对诸多美誉，林素依旧保持谦虚。
“是各位谬赞了，我怎么可能跟诺姆大师相提并论。”
这时，诺姆发了话，“我看过你的作品，很有灵气，也很有自己的想法，假以时日，你一定能成为比我还厉害的陶瓷师。”
此番言语，是一位前辈对新人的肯定，当然，也不忘表达对朱威的欣赏。
“你这小伙子也不错，期待你们开国际展览的那一天。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朱威拍着胸脯，眼中满是光芒。
展览终于结束，林素和朱威得到了诺姆的好评，甚至还相互有了联系方式。
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周晓晓自从回到家之后，将整个客厅都砸了个稀巴烂。
打眼望去，就好像是有土匪进门了似的。
周母坐在一旁，不敢多说一句话，只能任由周晓晓发泄。
眼看着距离顾晏回来的时间越发相近，周母忍不住出声提醒。
“晓晓啊，你还是消消气吧，万一一会儿顾晏回来，看到家里边这个样子，我担心他会对你发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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